美国人对高利率的影响很熟悉,这使得信用卡债务或买房买车的成本更高。但联邦政府也受到了冲击:美国债务利息支出现在是预算中增长最快的部分,预计今年甚至会超过全国国防支出。
根据国会预算办公室最近的一项分析,预计今年联邦政府在利息支付上的支出将达到8700亿美元,超过2024年美国国防支出的8220亿美元。今年的利息支出比去年的6,590亿美元增加了32%。
可以肯定的是,利率上升并不是提高该国偿债成本的唯一因素。美国财政部的数据显示,过去10年,美国的未偿债务几乎翻了一番,从2014年的17万亿美元飙升至去年的33万亿美元。
美国不断膨胀的债务主要源于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在2017年颁布的减税政策,以及在疫情期间为维持经济运行而增加的联邦援助(特朗普和乔·拜登总统共同授权的援助)。最重要的是,随着美联储转向其最有效的反通胀工具——提高利率——美国正在为其不断增长的债务付出更多的代价。
一些政策专家表示,这将把美国带入未知领域。他们说,问题在于,国家不断增加的债务和利息支付最终可能会挤压联邦支出,使其更难为社会保障等核心项目提供资金,也更难投资于推动经济增长的举措,如基础设施或教育。
两党智库负责任联邦预算委员会的高级政策主管Marc Goldwein说:“利息预计今年将成为第二大联邦项目,这意味着你的税款将用于利息,而不是用于其他方面。”
他补充说,“据我所知,兴趣从来没有超过国防预算。”
去年,美国的债务利息支出相当于GDP的2.4%,国会预算办公室预计,到2034年,这一比例将升至3.9%。
美国进步中心(Center for American Progress)联邦预算政策高级主管鲍比·科根(Bobby Kogan)指出,虽然这听起来可能很可怕,但直接将社会保障或国防等项目的支出与利息支付进行比较并不完全正确。
首先,利息支付与批准的支出的融资挂钩,换句话说,这笔钱反映了议员们早些时候的决定,即避免加税或削减关键的政府项目。
“很多人倾向于说利息是浪费钱,这是不正确的,”科根告诉哥伦比亚广播公司MoneyWatch。“之所以决定支付利息,是因为我们决定不增加税收或削减开支。”
其次,增加利息支出并不等于削减项目支出。“如果利息更高,就不可能在营养援助上多花一美元,这是不对的,”他说。“这种利息挤占了其他政府支出的说法,在任何意义上都不是绝对正确的。”
另一个需要考虑的关键点是,目前美国的财政前景比国会预算办公室一年前预测的要好。拜登政府高级官员在接受CBS MoneyWatch采访时表示,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美国从疫情中复苏,经济增长强于预期。
例如,政府2024年的预算缺口将比国会预算办公室近一年前预测的少630亿美元。与此同时,国会预算办公室最近的报告补充称,未来十年的累计联邦赤字有望比该机构去年的估计减少1.4万亿美元。
在拜登政府看来,对富人和大公司增税的努力,以及通过美国国税局对富人的审计收回数十亿美元,将有助于增加收入,为关键项目提供资金。他们说,更强劲的GDP增长也有助于削减赤字。
拜登的官员认为,共和党议员延长特朗普时代的减税政策,到2033年将增加3.5万亿美元的赤字,可能会使美国的债务和利息支付情况变得更糟。目前,2017年《减税与就业法案》(Tax Cuts and Jobs Act)中的许多条款将于2025年底到期,尽管一些共和党议员希望延长减税措施。这些条款在很大程度上有利于富裕的美国人和企业。
事实上,根据专注于减少联邦债务的智库彼得·g·彼得森基金会(Peter G. Peterson Foundation)的数据,联邦政府在未来十年的利息支出预计将达到12.4万亿美元,是历史上任何10年期间最高的利息支出。这相当于每人37,100美元。
该基金会补充说,2023年,美国在利息上的支出超过了针对低收入美国人的医疗补助计划。它敦促议员们成立一个两党财政委员会,制定降低债务和其他问题的计划。
专家表示,美国不断增长的债务和利息支付可能会对2024年的总统选举产生影响。共和党人指责拜登政府过度的流行病支出导致了通货膨胀。经济学家将价格飙升归咎于一系列因素,包括供应链混乱、劳动力短缺、俄罗斯对乌克兰战争等地缘政治因素,以及特朗普和拜登政府的支出计划。
众议院筹款委员会(House Ways & Means Committee)的共和党成员认为,美联储由此导致的加息给家庭和小企业带来了痛苦,同时也加重了美国的利息负担。共和党议员在12月的一份声明中表示:“利率上升,以及相关的联邦债务偿还成本,是拜登总统和民主党大肆膨胀的支出的直接结果。”
与美国消费者一样,当美联储开始降息时,美国可能会感到一些宽慰。美联储预计将在今年晚些时候降息。但戈尔德温警告说,随着美国走上承担更多债务的道路,美国仍可能陷入利息支付不断上升的循环。
“更多的债务导致更多的利息,而利息又导致更多的债务,”他说。
国会预算办公室估计,未来10年,债务和利息支付将继续增长,联邦支出预计将增长64%,达到10万亿美元,而2023年为6.1万亿美元。这一增长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强制性支出项目,包括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由于美国人口老龄化,这些项目的成本正在飙升。
在Goldwein看来,要解决国家不断增长的债务问题,就需要两党议员同时关注通过增税和削减开支来增加收入。
他说:“只解决一方的问题是不现实的。”